烽火征程中的女兵
2016/8/25 12:46:59


雕塑:长征中的女兵

长征烽火
蓝色的小溪流向延河
抗战时候的夜晚,照亮“陪都”重庆的是万家灯火,照亮延安的则是一盏盏如豆的油灯。那时候的重庆悲壮、凝重、紧张,也不乏别一种繁华。白天,充满慷慨出征、激昂演说、督办军国要事的战时气氛。入夜,却也有些灯红酒绿纸醉金迷的光色。许多可疑的掮客商贾像老鼠钻出地洞,出现在豪馆华堂或达官贵人的秘密会所。倒卖军火粮油的,甩卖美援物资的,克扣前线补给的,发各种国难财的,一笔笔“五子登科”的权钱交易就这样谈成了。
而这时,孤悬大西北的延安贫瘠空阔,黄沙弥天,与重庆形成鲜明对照。都市与边城、电灯与油灯,华服与土布、小米步枪与飞机大炮,种种的区别是所有人都看得到的。但是,因为中国共产党毫不动摇的抗战立场和廉洁作风,两地的物质生活区别都不重要了。大批国之精英和有志青年投奔延安,这便是民心所向的证明。
都说战争让女性走开,不!为了民族大义,为了救亡图存,那么多花季女孩经历艰难险阻的跋涉,抵达延安——
家资钜万、仆僮成群的豪门闺秀(譬如卓琳、严昭、苏菲、康岱莎、陆红),面对父亲的怒吼和母亲的眼泪,砰的一声关上门,背起行装朝遥远的大西北走了……
住洋楼、坐洋车的大军阀之女或将门虎女(譬如杨汉秀、周盼、乌兰、翟颖),深夜中与家人不辞而别,朝战火纷飞的西北抗日前线走了……
知书达礼、温柔可人的小家碧玉(譬如丁雪松、侯波、吕璜),双膝跪倒,热泪横流向双亲磕了个头,然后朝延安走了……
苦大仇深、瘦骨伶仃的童养媳或贫家女(譬如王定国、赵瑛),还有流浪孤女兼小偷(肖陶志),扔下烧火棍扛起红缨枪走了……
满怀一腔热血的女大学生(譬如薛明、严慰冰、张琴秋、郭霁云、赵志萱)为东三省的沦陷失声痛哭,然后冲上街头,迎着激射的水龙,发出救亡的呼吼……
因为来延安的女生愈来愈多,政治教育、军事训练的任务骤然加重,同时长征过来的许多女战士也需要补文化课。1939年7月20日,中国女子大学宣告成立。开学典礼那天,身材颀长清瘦的毛泽东穿着补丁裤子,迈着他那独特的长阔而缓慢的步子来了,朱德、周恩来等中央领导也来了。正是在这次会上,毛泽东发出了他的著名论断:“全国妇女解放之日,就是中国革命胜利之时。”那天晚饭是难得的大会餐,有馒头、“国共合作饭”(即大米和小米混合)、猪牛羊肉,每桌还有一盘又香又脆的“列宁饼干”(即小米锅巴)。饭后举行了歌舞晚会,不少老乡围拢来看热闹。那些新奇的节目让他们大开眼界,见一个女孩子上台吹奏口琴,老乡们议论说:“那个啃骨头的节目真好听咧!”
女大校舍是沿着延河东岸的半山坡新挖的窑洞,层层叠叠,排列齐整,约百余孔,每孔住六到八人。清晨时分,随着嘹亮的军号声,女孩们穿上军装,沿着山坡小道下到延河边洗漱。远远望去,就像一条条蓝色的小溪顺坡而下,很快成为延安一道美丽的风景线。那时的延安男女比例为18:1,找个婆姨很不容易。延河对岸有中央党校、抗大和许多机关,天气好的时候,清晨、中午或者傍晚,总有些未婚男士拿着一本书或几张报纸跑到河边来“用功”,其实是来偷看对岸风景的。来得最勤的,姑娘们还给他们起了个绰号叫“河防司令”。女大食堂在山脚下,一日三餐,蓝色溪流要上下山六次。遇上雨雪天,各班派人下山打饭,路上摔倒(人称“坐飞机”),连人带饭一直滑到山下是常见的事儿。
山野之地没有厕所,女孩们要方便,都跑到坡上或树后找个避人地方一蹲。校长王明是从苏联回来的,懂得讲文明卫生,他说这个样子不好,将来我们抗战成功了,进了城怎么能随地大小便!他下令在山上背风处挖了一些厕所并用席子围起来,看着就挺城市了。
那时陕西百姓贫困到极点,女大学生下基层搞土改,常见一家人轮着穿一条破裤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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