嫌疑人画像
一支笔 让系列杀人案嫌犯显现原形
前不久,甘蒙8·05系列强奸杀人残害女性案告破,犯罪嫌疑人高承勇日前在白银市一学校小卖部内被公安机关成功抓获,经初步审查,他对杀害11人的犯罪行供认不讳。目前,案件审讯工作正在有序进行。在案件的侦查过程中,曾出现过一组刻画嫌疑人面貌的画像,央视记者就此独家专访了参与侦办此案,也就是进行画像的公安部特邀刑侦专家张欣,他讲述发生在案件侦破中鲜为人知的故事。
刑侦界“神笔马良” 破获大案700余起
张欣,上海铁路公安局刑事技术高级工程师,公安部首批八大特邀刑侦专家,我国首席模拟画像专家。从警30多年,他潜心研究模拟画像技术,通过模拟画像和分析推理协助各地警方破获各类重大刑事案件700余起。
2002年西宁发生了一起系列杀人案,因为有目击者的存在,因此青海警方想到了张欣。他们希望借助张欣手中那支神奇的画笔勾勒出犯罪嫌疑人的真面目。
张欣在那里工作了不到四天,就把画像弄完。依靠张欣提供的画像青海警方迅速锁定了犯罪嫌疑人,那起案子用了十天时间就侦破了。而就在他准备离开西宁时,甘肃警方来到了西宁,找到了张欣,希望他能协助为白银的这起系列案件画像。
十年八起强奸杀人案 无目击者
此时是2002年初,白银市已经在过去的十几年里连续发生了八起强奸杀人案,凶手迟迟没有落网,一时间当地人心惶惶。在听取白银警方案情汇报的后,身经百战的张欣也被凶手的残忍感到吃惊。
张欣:在我三十多年办案经历当中,应该说这起案子的这个作案手段是相当残忍的,对我来说也是从来没有碰到过的。还有一个就是他作案的时间跨度相当长,另一个跨度涉及到的人相当地多,而且应该说公安部,省公安厅包括办案的市局三个部门重视程度也是前所未有的。
然而,让刑侦经验丰富的张欣感到破案形势严峻的,是整个案件几乎没有目击者。在当年的技术条件下,在没有目击者的情况下去寻找犯罪嫌疑人,无疑像是大海捞针。
然而让张欣感觉到庆幸的是,经过当地警方的认真排查,终于梳理出了一起发生在一年前的未遂的案件。
张欣:在2001年的春节期间,一个厂区的下夜班的女工回家的时候尾随了一个男的。当她开门进去以后,男子紧接着就推女工进屋。因为当时这个系列案子被传说得很厉害。所以这个女工当时怀疑这个人会不会就是系列强奸杀人案的嫌犯,她反应相当敏捷,一转身把这个男人推出去了,把门关上。
惊魂未定的女工,深吸了几口气,此时空气对于她来说仿佛凝固住了一样。她感到非常紧张,正在恍惚的时候,发现窗口出现了这个人的人头,在冲着她笑,她更加害怕了。
女工惊魂未定 窗外再现恐怖一幕
作案未遂的男子不仅没有立刻逃离,反而出现在窗外,这可吓坏了女事主。惊魂未定中,她迅速拨打了丈夫的电话。很快她的丈夫赶回了家,然而接下来发生的一幕让他们夫妻二人至今难以忘却。
张欣:当时这个案子在白银地区被传得很厉害,她感觉这个人就应该是嫌犯。当时心理这种恐怖程度是可想而知的,他丈夫回来了以后,他们夫妻两个又发现男子在窗户出现,他还在笑。
第二次出现在窗户外的头像使得现场的气氛紧张到了极点,恐惧的夫妻二人迅速拨打了报警电话。警察几分钟内就赶到了现场,接下来发生的情节仍旧让人无法想象。
张欣:当他们讲清楚这个人的特征以后,民警反应马上就反应过来了,刚才接报的时候赶到现场的时候,路上恰巧碰到了类似这样一个人。可是,他们三个人一起在周边找了将近一天多时间,再也没有发现过这个人。
赶赴事发现场的警察与逃脱的犯罪嫌疑人擦肩而过,这样似乎只发生在影视剧中的情节如今真实上演。遗憾的是尽管当时警方出动了大量警力对案发周边进行了拉网式的排查,仍旧没能再次发现犯罪嫌疑人的行踪。
描画像遇困扰 再次做出挑战
在这起未遂案过后的一年,张欣来到了白银,接下来他要根据这三名目击者的回忆画出犯罪嫌疑人的真实面目。
张欣:记忆是不可能增加的,再现的。只能是消失、慢慢的消失,那么你间隔了将近一年多的时间,这种画像的困难是可想而知的。
现在张欣面临着前所未有的挑战,虽然目击者有三名,但此时已经距离事发已经过去了一年的时间,目击者是否能准确回忆起当晚发生的一切吗?
张欣:这个困难主要是目击者的回忆,所以这个画像对我来说也是一个挑战。我记得三张画像本来打算是用一天时间完成的,结果足足用了三天时间。
画像开始前,张欣分别与三名目击者进行了聊天,他发现三人当中,单就记忆的深浅而言,女事主的记忆最为深刻、女事主的丈夫次之。
张欣:一转身是一个照面,然后窗户第一次发现这是第二个照面,最后她丈夫来了以后,他们夫妻两个共同对窗户外面这个人的一个照面,是第三个照面。这三次的刺激应该说对她是刻骨铭心的,所以说她的这种记忆相对这另外两个人来说,要条件好一点。
而那名与犯罪嫌疑人擦肩而过的警察由于是被动记忆,因此最为模糊,可信度也最小。然而真正困扰张欣画像的还并不是记忆的深浅,而是目击者头脑中一些概念化的意识。
张欣:所谓的概念化是加上自己的主观的一些想象,就是说她(女事主)跟我描述的时候,就说这个人很凶,这个人笑的是很神经质,是一种奸笑。她用了跟我表述的这种语言,是完全是很多是带有这种主观的这种想象的因素在里面。
如果张欣按照目击者的这种概念化的描述进行画像的话,无疑会走入歧途。张欣该怎么办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