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穿2公斤重支具的张羽佳。
即便她身患重病,在北京接受了一次大手术;
即便她已经在家里休养半年,错过了半年以来学校和班级举行的所有模考;
即便她现在每次坐起来和站起来,都需要依靠厚厚的支具辅助才能完成;
即便她能坐起来,也根本无法坚持半个小时……
18岁的她还是决定,今天,进考场!
哪怕是必须穿上2公斤重的支具,哪怕是考场里必须配床!
张羽佳太清楚,为了这个重要的考试,她究竟下了多少功夫,吃了多少苦,而爸爸妈妈又为她付出过多少。她不能,也不愿,错过这次人生大考。
半年前手术从北京用担架抬回家
张羽佳今年18岁,就读于沈阳一所高级中学。“去年孩子总说腰疼腿疼,我们没有留意,以为只是学习太辛苦导致的身体不舒服。”妈妈回忆,去年12月31日,父母带佳佳去医院检查,通过清晰的CT片,医生看到脊柱上长了一块东西,今年1月4日在盛京医院确诊。
家长丝毫不敢耽搁,立即带佳佳去了北京,“需要马上手术。”医生说。佳佳和家长都很犹豫,试着商量能不能把手术拖到高考后,但医生语重心长,“高考重要还是生命重要?”
这个家庭别无选择,1月25日,近12小时的手术后,佳佳小脸苍白被推出了手术室。手术很成功,只是需要休养很久很久才行。
医生带来的消息还不错,让爸爸妈妈长出了一口气。但女儿却很有压力,高考正在倒计时,同学们都在加班加点,“我需要休养很久很久?”
在佳佳的一再要求下,2月19日,她被担架抬着,从病床上到救护车上,从北京到沈阳。
喝水都要人协助不当“逃兵”
但是,“回学校去”成了无法实现的愿望。佳佳大部分时间都需要躺着,哪一个姿势都不能持续太长时间,侧卧不行,仰卧不行,俯卧也不行,痛苦不堪。佳佳很着急,每天要捧着书和练习题用功。“要不咱办休学吧?”瞅着女儿受罪,妈妈实在看不下去。但佳佳不同意,和父母说:“我不能以身体有病为借口而当了逃兵呀!妈,我先复习着,万一高考的时候,就好起来了呢?”
现实不容回避,从今年1月份起,所有学校的高三年级都已经过了太多太多次模考,同学们的复习节奏、效率都不是佳佳在家自学能追赶的,何况还是在这样一个身体状况下——她吃饭、喝水、上厕所,都需要有人在身边协助,任何姿势都不能长久坚持,于是她连家教也不能请。
佳佳从前的成绩怎么样?妈妈低调谦虚,“之前成绩还可以,佳佳有她自己心仪的学校,她本来的志向是大学去读师范类院校……”
一个人的考场一张考桌一张床
最终确定要参加高考,但是不能像其他普通孩子一样正常去参加高考,而是需要帮助。今年5月份,家长向学校求援。
学校也很受触动,一个这么出色要强的孩子,即使时间比较紧张,学校还是立即向考务部门申请,并最终帮助佳佳实现了特殊考场的设置。考场里将只有佳佳自己以及几名监考老师。
今天佳佳将按计划上考场,一个人的考场,配有一张考桌和一张床的考场。
“她最多能坐30分钟。”妈妈说,“现在还在恢复期,一方面医生建议不能坐着超过1小时,另一方面,她的身体状况也无法支撑她坐太久。”所以有一段时间,她可能需要在考场里,以俯卧的姿势,躺在床上答卷。按妈妈的打算,孩子会先在课桌上答一会儿题,不到半个小时就转到床上。
妈妈还比较担忧:“除了躺着,佳佳的所有动作都需要在支具辅助下完成,这个支具重达4斤,里面是厚厚一层棉袄,非常热,我担心中暑。”家长打算跟考务工作人员商量,能不能在孩子从坐姿调整为趴着后,帮孩子脱掉支具?但佳佳担心:“数学一共就两个小时,我题都答不完,就别浪费时间,折腾我穿脱支具了。”
“现在有些担心数学。今天第二科,时间还短。作为家长,我有点紧张。”妈妈说。
为何今年一定要考?“此刻,成绩不重要了”
爸爸妈妈此前一直不建议女儿参加高考,想给办休学,提出过“等身体好了,明年再考吧”,但女儿不同意,“我们家很民主,还是尊重孩子的意愿。”
老师说佳佳“非常认学,是个很刻苦的学生,之前的成绩也很好”,而且性格内向,懂事,不太爱说话,对学习很抓紧,“是那种不想浪费时间,对学习很有规划的那一类。此前的会考等成绩都非常出色。”
其实半年来,这一家人走过迷茫,走过痛苦,也曾泪水不断,但互相扶持着,走到了今天,走到了阳光下。
因为这场病,父母和佳佳这半年一直在进行反复不断的心理建设。妈妈说:“截至目前,孩子心态自己调整得很好了。关于考试结果,我们全家都做了充足的心理准备。”
他们怎么预料不到呢,离开学校这么久,错过这么多次模拟考,恐怕成绩会受到很多影响……
妈妈说:“此刻,成绩不重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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