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次离婚后回娘家啃老 庭审中语气冷静无悔意
仅因60岁的母亲不愿借钱，带着孩子住在娘家、长期啃老的中年离异女子杨坤，竟将母亲绑捆后强行将体温计中取出的水银灌进对方嘴里，导致其死亡。而当时，杨坤7岁的女儿就在另一间卧室里。两个多月后，杨母的尸体才被发现。昨天上午，杨坤被控故意杀人罪以及盗窃罪在北京市二中院受审。
案件回顾
失联三天邻居报警
2014年4月9日下午，家住丰台区嘉园一里的李女士到丰台区马家堡派出所寻求帮助，称邻居杨坤4月6日将其7岁的女儿欣欣寄养在她家中后，至今未将孩子领回，且也联系不上杨坤。
民警随后来到杨坤家，从门外便能闻到一阵恶臭。反复敲门无人应答后，民警联系开锁公司进入房间。打开反锁的卧室后，竟在卧室床下发现一具蒙着被子的高度腐烂的尸体，手脚都被捆绑。
经过走访邻居，民警确认死者是60岁的刘某，她生前和女儿杨坤以及外孙女一同居住。但在一个多月之前，杨坤带着女儿突然离开。民警还发现一封刘某委托他人写的举报信，内容是举报女儿杨坤多次骗取其钱财，称对方从不尽赡养义务，只知道管她要钱。杨坤还伙同外人，以给外孙女办户口为名，骗走她23万元。在进一步侦查后，4月10日凌晨3点，民警在丰台区一家足疗店内将杨坤抓获归案。杨坤对杀害母亲的犯罪事实供认不讳。
庭审
语气冷静并无悔意
庭审中，杨坤语气冷静而流畅地叙述着每一个细节，包括其间她和母亲之间的对话，听不出任何悔恨和痛苦之意。只有说到自己不该来到这个世上时，才有些哽咽。
杨坤说，她和母亲平时生活中各方面都有矛盾。事发当天，她带女儿外出返回后，母亲还未起床。做好饭后，她去卧室叫母亲吃饭。“我想跟她借钱做买卖，并向她保证今后不会像以前那么瞎胡闹了，一定踏踏实实过日子。但她没同意，我们争吵起来。”
听到母亲叫嚷起来，声音越来越大，杨坤说她脑子乱了，心里非常烦躁。她从客厅里拔下一根电话线，将母亲的胳膊绑起来。“您就借我钱吧，我会如数还的。”杨坤继续要钱，刘某还是没有同意。此时，杨坤7岁的女儿走到卧室门口，劝姥姥和妈妈不要吵架。杨坤将女儿推开，锁在另一间房里。
事发后带女儿过生日
杨坤说，她拿出之前买的5个体温计，打碎了两个，将水银倒在碗里，端进了母亲的房间。“这是水银，您喝了肯定不好……您就相信我一回，把钱借给我吧。”见母亲仍不理会，杨坤硬将水银往母亲嘴里灌。“她还在说我是个不争气的孩子，不该生我，在亲戚朋友面前丢人。”
杨坤一遍遍地重复着“您就相信我，以后我一定好好的”之类的话，刘某则继续数落着女儿。之后，杨坤堵住母亲的嘴、将母亲捆起来并蒙上了被子。再掀开被子时，杨坤发现母亲已经死亡。随后，她从衣柜中翻出存折和银行卡，又拿走部分现金。
随后，杨坤带着女儿去了酒店，给她过了生日。此后，杨坤两次返回家中。第二次回家时，她闻到屋里有异味，还喷上了清新剂，并在家门猫眼上喷上清凉油。
邻居报警后，当年4月10日凌晨3点，杨坤正在派出所附近徘徊时，听到身后传来警车的声音，便跑向附近的足疗店，很快被抓获。
在庭审中，杨坤辩解她开始只想吓唬母亲，没想过她会死。
拿母亲钱给情人花
而根据此前的供述，杨坤为了给欣欣上户口，被人骗了17多万元。在办户口过程中，她认识了一名开棋牌室的已婚男子，两人发展为情人关系。对方缺钱时，杨坤会接济他，但都是问母亲要钱。从2012年底开始，杨坤隔三差五地向母亲要钱，少则一万，多到十万。当母亲拒绝给钱时，她有了杀害她的念头。“我从小没跟她生活在一起，本来感情就不是很亲近，她经常在外面说我不好，我们关系就更坏了。”
当民警问她想过为什么会走上犯罪道路，杨坤回答，“我太依赖我妈了，觉得拿我妈的钱可以胡乱造，等我真正想好好干的时候，我妈不相信我了。我自身也比较贪婪，没什么上进心。”杨坤还承认，事发当天女儿曾劝她不要捆姥姥，不然出事会坐牢。“我后悔没听女儿的话。”
杨坤的男友承认，在与杨坤交往的两年多时间里，杨坤给过他七八万元现金，两人一起出门旅游也都是杨坤花钱，总共在他身上花了十万多。杨坤的母亲总是嫌她胡乱花钱，不照顾孩子。
借钱遭拒灌水银弑母
今年38岁的杨坤大专文化，案发前无职业。她曾有过两段婚姻，与两任丈夫各育有一个女儿。2013年3月，她与第二任丈夫离婚，女儿欣欣跟着她生活。2009年，杨坤的父亲出车祸去世，家里得到一笔赔偿金。带着孩子回到娘家的杨坤常常伸手向母亲要钱，两人之间的矛盾逐渐升级，最终引发血案。
起诉书显示，2014年1月中旬，在丰台区嘉园一里一楼房内，杨坤因琐事与母亲刘某发生争执。后杨坤对刘某进行捆绑、殴打，将事先购买的体温计砸开，将体温计中的水银灌入刘某口中，并用衣物缠绕其头面部，造成其死亡。随后，杨坤窃取刘某存放在屋内的银行卡、存折及现金2000余元，并从其存折中提取现金共计9600余元。
证言
邻居称其四处借钱
警方调查时，小区邻居称杨坤是个满口瞎话、四处借钱的女人。她会挨个敲门向并不熟悉的邻居伸手借钱。碍于情面，邻居们会给她几百元，但最后都是杨坤的母亲替她还。
邻居们反映，杨坤和母亲经常吵架，还动手打过老人，两人矛盾都是因为杨坤总是问她母亲借钱。杨坤的小姨说，杨坤的母亲曾说过，早晚会死在女儿手里。事发后，邻居们闻到杨坤家里的异味，杨坤解释是酸菜臭了，会马上收拾。她还以母亲做心脏手术为借口，找邻居借钱或临时把女儿托管给邻居，或偶尔去借宿。
辩护
挂念幼女望能轻判
杨坤的辩护人表示，从尸检结果上看，死因与被灌入水银没有直接关系。由于尸体已高度腐烂，很多检验无法得出确定结论，也不排除是刘某的某些疾病对死亡存在作用。
杨坤的父亲意外去世，给她带来毁灭性打击。本来应与母亲相依为命，却因各种琐事吵架以及大打出手。杨坤曾报警称她母亲想拿菜刀砍她。此案是双方都不能正确处理家庭矛盾引发的。
事发后，杨某的女儿被送到福利院，不能让孩子再失去母亲。此外，杨坤的小姨等家属也对她予以谅解。鉴于此，希望对杨坤从轻处罚。听到女儿，一直冷静的杨坤才抹起了眼泪。
对此，公诉人表示，因被害人尸体存放时间过长，尸检存在一定障碍，不能鉴定出明确的死因。但是，被害人的死亡原因与被告人的犯罪行为有直接的因果关系。
庭审最后，杨坤称她做了不孝的事情，但希望能轻判。法院将择日宣判。
本版撰文 北京晨报记者 颜斐
本版摄影 首席摄影记者 吴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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